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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上次一事后,顾深一便深知水月禅师内力深厚,怕被水月禅师发觉,更是用轻功小心翼翼,躲于墙外偷听,那盗门的老者也是深知今夜净闻净妙之所以去后山,完全是自己行踪不慎所致所以也特意备加小心,谨慎地收敛行迹,唯恐被水月禅师发觉,二人皆躲在外头偷听得此等惊天秘密。

心中亦深知,论起南家镖局于江湖上的地位,一旦这个唯一的继承人不是南家真正血脉,那南家可就真的后继无人,任人宰割了。南一也更会受人指点。

那老者自知大小姐对南一用情至深,故而只是转身默然离去。

顾深一自知南堕冷对自己恩情深重,自己不能辜负于他,而南家镖局于南堕冷极其重要,自然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,让外人知道南一身世,况且南一与自己虽是主仆,但胜似兄弟,也不能在南一筋脉未恢复之时,便让他知道这些事,再受打击。

顾深一亦是默然转身离去。

待到次日清晨,从大护法嘴中知道美妇人与南一的关系后,公孙云嬅复又以求卦的借口来到武僧堂。

被僧人指引到流云的卦堂门口后,公孙云嬅便一直徘徊于附近。

顾深一与南一一同用完早膳,便向水月禅师的佛堂门口走来。

深秋冷风拂面,吹来一阵桂花香,只听南一对顾深一道:“昨夜让你去水月禅院偷听,你都听到了什么?”

顾深一愕然,默默摇头,“没有啊,什么都没听到。水月禅师说话声音太低了。隔着窗户什么也听不见。”

南一哦了一声,登到石阶最高一级,便看到了立在佛堂大门前,面沉如水,眉眼深寂如千年无人探究的深林的那名光头男子。

想起昨日见到他,他一身迫人的深沉绝望深深吸引了南一,南一直觉地感觉净闻净妙提过的顾山雪,便是面前这个男子。

流云的卦堂与水月禅师的佛堂紧邻,公孙云嬅立在卦堂前的石阶上,一手叉腰扭着修长脖子瞧南一,一手从身侧大护法的长褂口袋里取枣子吃,边吃边将青枣核随口吐出去,或者吐在附近的花盆里,或者直接吐在地上。

待南一看到顾山雪便顿足于对面佛堂的高阶之上时,公孙云嬅取甜枣的动作也随之一顿。

顾山雪静立石阶之上,身着一袭麻衣,一串佛珠虚虚地持在掌中,脖间环绕着一串径长两寸的青碧佛珠,他面白如鹤之翅羽,气度沉静若九秋之山枫,甸甸沉沉的孤寂竖在佛堂门口,秋末的冷风吹拂他的衣袍,脖前碧光色佛珠压着衣襟,无论是静是动,都给人沉入冰水之感。

最吸引人的便是他的目光,空寂,空洞,好似万物都不纳在他的眼中,仿佛他的目光是一潭清冽孤绝的湖水,倒映万物,映射万物走动来去,盛衰生死,却没有万物可以踏入他那孤绝博大空虚的心谷之中。

唯有腰间系着的一枚酒葫芦,略为他那孤绝哀沉的气质,添了一抹江湖浪子的苍凉不羁。

连空中荡着的华美桂花香都被他清冷的气质压下。

公孙云嬅刹那便忘了嘴中还有一块青枣的酸果肉没有吞下,只觉高高佛堂之上静立的人一下子掠了她的目光,虽然没有刻意惊动她,却因为仅仅刹那的出现,而在他心中掀起一抹惊艳的波澜。

南一顿在顾山雪对面,与他相对而立,良久才试探着微微一笑,对着静若山峰的顾山雪打招呼道:“早啊,山,山雪师兄?”

顾山雪恍若未闻,只是垂了垂眼睫,对着同样光头的南一低声道:“莫叫我师兄。我与你不是同门。”

“咔嚓!”公孙云嬅身侧的大护法狠狠咬了一口拳头大的绿枣,口中发出一声脆响,牙齿猛然一痛,原来是白发老者顾着瞧那气质绝尘的顾山雪,浑忘了这枣里核大,一口迸到了牙,疼痛令夺魂瞬间回神。

“嘶~nn个腿儿!疼死了!”

夺魂捂着嘴,痛呼不已。

顾山雪侧头看过去,只见自己师傅流云的卦堂前稀稀疏疏落着枣核儿,又间公孙云嬅与老者手中都拿着只啃了一口,还带着牙印的青枣。

那老者腰间挎着的口袋里还有满满当当一袋子的青枣,看样子,自家师傅卦堂前是免不得被这枣核糟蹋一番了。

顾山雪腰身一扭,一招“鹞子翻身”于空中翻滚数下,修长右臂轻轻舒展,宽宽的麻袖中便亮出了一柄短剑。

公孙云嬅与她的大护法夺魂尚未回过神来,便听得铮然一声响,顾山雪手中剑已出鞘,剑刃出鞘刹那,剑鞘已于空中划过一弧,随后直直插入卦堂门对面的桂花树下的泥坛里。

顾山雪双足并未落地,反而一招“新燕上梁”,借着腰腹之力,挺身向前,手中长剑直挑夺魂腰间口袋,剑刃自下而上轻轻一挑。

变化只在数息之间,夺魂尚在牙痛之中,剑光却已至面门,顾山雪右手短剑,自夺魂腰间系带轻轻一划,袋中青枣纷纷坠下,同时左手轻轻一推,手中珠串晃然一荡,佛珠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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