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184 楚臣使梁  东晋:我的权臣父亲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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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内郡,西晋时属司州,位于黄河以北,太行山以南,下辖九县,治于野王。

慕容恪、慕容垂早已离开野王城,统率十万步骑进驻河内九县之一的河阳县。

河阳县以南,一座浮桥横跨黄河两岸,即为富平津大桥,后人又称河桥。

富平津大桥由西晋名将杜预所监造,是一座舟船相连的浮桥。

慕容恪走过河桥,与其弟慕容垂说道:

“此战若胜,我当奏请陛下,于桥南、桥北各筑一城。

“以二城控扼大桥,进可攻,退可守,阿奴以为如何?”

阿奴并非蔑称,而是兄长对弟弟的称呼。

虽然黄河流量季节性差异大,在枯水期能够人马涉水而过,兼有冰冻期,可一旦遇上丰水期,往来黄河南北,还得指望这座浮桥。

慕容垂颔首附议道:

“阿干与垂不谋而合,只是垂以为,还可在河中沙洲再筑一城,可保万无一失。”

阿干一词,则是鲜卑人对兄长的称呼。

原来,兄弟二人过河时,还曾路过一处河中沙洲。

沙洲宽广,足以修建城池。

慕容恪笑道:

“还是阿奴思虑周全。”

他们所不知道的是,一百四十二年后,北魏孝文帝就在富平桥北设立一城,又过四十二年,东魏权臣高欢,也在南岸与河中沙洲各筑一城,即为后世著名的河阳三城。

在亲兵的护卫之下,慕容恪、慕容垂亲自察看过洛阳周边的环境,又重新回到了黄河北岸的河阳县。

为将者,当知晓地理。

既然决定以洛阳为战场,与桓温会猎,就必须对洛阳周边的山川地貌了然于心。

进到帅帐,慕容垂突然问道:

“阿干,我等屯兵于河阳,自然是担心如果大军渡河,会将桓温惊走。

“可他若是止步于许昌,不愿北上,又该如何是好?”

慕容恪闻言,自信满满道:

“桓温一定会来。”

慕容恪追问道:

“何以见得?”

慕容恪解释道:

“桓温自诩当世英雄,如今以光复旧都为名,兴兵北伐。

“虽然收取襄城、颍川二郡,但无亡矢遗簇之费。

“眼下,洛阳近在咫尺,却逡巡不前,岂不是要惹天下人耻笑。”

说着,慕容恪转身看向西侧,正色道:

“我听说,桓熙平定凉州叛乱,仅仅统率骑卒西征,在关中留有重兵。

“阿奴,我所担心的,正是梁军东出。”

慕容垂宽慰道:

“传闻桓熙将在凉州会盟河西鲜卑,有乞伏部叛乱在前,相信此言非虚。

“愚弟窃以为,纵使梁军东出,桓熙无论如何也赶不及这一战,阿干又何必为此忧虑。”

慕容恪摇头道:

“桓熙麾下并非无人,我听说,桓熙盛赞王猛为当世诸葛,孔明又怎会不通军事。

“若梁军东出,必是以王猛为帅,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,不可轻视。”

慕容垂闻言默然。

雍州,长安。

司马兴男前脚刚刚离开,桓温的使者就匆匆赶来了关中。

桓温并非不知变通之人,当初拒绝桓熙出兵响应,只不过是认为周成不堪一击,破之如齑粉。

如今慕容恪、慕容垂统率十万步骑陈兵河阳县,明摆着等他率军北上,桓温又怎会以孤师进攻洛阳,王徽之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,奉命前来长安,与梁国联络出兵。

王徽之是书圣王羲之第五子,时年十七岁。

桓温与王羲之是年少时的密友,王羲之曾为桓温斡旋与朝廷的矛盾而被免职,而桓温第三子桓歆又娶琅琊王氏嫡女为妻,如今,王徽之被送来桓温的幕府历练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
王徽之如今担任参军一职,虽然生性高傲,放诞不羁,但因才华出众,又是故友之子,因而深得桓温的喜爱。

当王徽之来到长安时,立即在士人之间引起了轰动。

由于桓熙推崇王羲之的书法,闲暇时,总会邀请将佐们与他共赏《兰亭集序》,称赞王羲之的书法,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。

楚王好细腰,宫中多饿死。

王羲之的名声,早就不再局限于江南一隅,其书法,也为关陇士人所推崇。

众人慕名已久,如今王羲之的儿子来到长安,关中士人们自然都希望能够通过王徽之,求得一副王羲之的墨宝,或作收藏,或是进献给桓熙,以讨好那位关陇之主。

然而,在看到王徽之蓬头散发,衣冠不整的落拓模样,关中士人无不大失所望。

实际上,王徽之不修边幅,并非是因为舟车劳顿,他在桓温身边时,也是这幅模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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